心动,只是我想着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光是由德君一人来决定怕是还不够吧?” 前些日子禁军前来搜查了潇湘馆所有安置质子的院落,足以见得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人物在潇湘馆遭遇了意外。 平日里愿意同潇湘馆找他们这些质子交友的大人物并不多,就算是承担了安置工作的鸿胪寺卿,也会因为害怕被人参上“通敌卖国”而尽量减少与他们这些质子的接触。 因此,这样一来,到底是谁有能力调动部分禁军,甚至还能让女帝在之后加强对于潇湘馆的/监/禁/,其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言德君冷冷道:“看来你猜出来了......乔灵均,外头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你只是个平庸懦弱的病秧子,可我现在瞧着瞧着,却突然觉得你还真是活得自在得很。” 乔瑜心说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表面上却还是维持着一副进退有度的模样:“德君过誉了。” 言德君坐在树枝上,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乔瑜的头顶,语气似是有些自嘲:“你刚来元京的时候老是受到别国皇室子弟的排挤,他们觉得你《男德》学得好是一种有损男子体面的事,暗地里辱骂你是小白脸、娘娘腔、卖屁股的,甚至撕毁你的书本,在你的位置上泼上恶臭的洗脚水。” “我原以为他们这样做,你一定会生气愤怒,同时采取手段报复他们,可我猜错了,你什么都没有做,反倒越发助长了他们的气焰......就好比如今我找你合作,你仍旧是拒绝。乔灵均,相识五载,你可曾真正坦诚于我?” 乔瑜只是安静地听着他讲话。 直到两人间的气氛再次陷入凝滞中时,乔瑜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德君此番的确是喝多了。”如果不是喝多了,怎么可能连这种天真的话都能说出口? 过了一会儿后,她不紧不慢地弯下了腰,笨拙地解开系在树干间的铃铛,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言德君眯起了眼睛:“你不知道?” 乔瑜摇了摇头。 “这是元国旧俗。” 言德君从树上一跃而下,稳稳地站在了乔瑜面前。 他似是距离乔瑜有些近了,那缠绕着酒气的吐息尽数落在了她的鼻尖,使得乔瑜略有些不适地后退了几步。 言德君倒也浑然不在意一般,同样向前迈开了好几步,伸出手捻起了乔瑜垂落在胸前的长发:“传说只要在患有顽疾者经常活动的地方挂上红绳与金铃,就能让对方远离病痛,重获新生。” 乔瑜抽出了自己的头发,不着痕迹地又后退了两尺左右的距离:“还真是劳烦德君费心了。” 两人一进一退,一个逼迫,一个畏缩,不知不觉中就双双走到了池水的边缘。 言德君往乔瑜的身后看了一眼,嗤笑道:“罢了,这次就暂且先放过你。” 他晃了晃稍稍有些混沌的头脑,从乔瑜的手中夺回了那串金铃,转过身重新系回了原来的地方。 “不许把它取下来,明白吗?”少年这次直接跃上了墙头,手叉着腰恶狠狠地瞪着水池边的乔瑜,“你要是敢解开它,我就......我就再也不找你下棋了!” “......” 还没等乔瑜想出个所以然来,对方直接就从墙头跳了下去,落地的时候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高墙的另一面,禁军副统领陆离正恭敬地伫立在墙角:“德君有礼。” 言德君瞥了她一眼,冷淡道:“你还是真是姨母身边的一条好狗。” 陆离低着头:“南宸王殿下于臣有知遇之恩,能够替王爷办事,自然是臣的荣幸。德君说某是‘好狗’,于臣而言,不过是赞赏之言罢了。” 言德君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他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去:“迂腐!” 陆离见言德君总算是离开了潇湘馆,便再度对着言德君的背影作了一揖:“恭送德君。” 言德君越走越快,没过多久就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一时间,狭小的弄堂内只剩下了陆离独自一人若有所思地望着言德君方才跳下来的墙头。 “陵江王乔瑜乔灵均......” 陆离不知为何想起了王爷交待她时那古里古怪的态度,登时便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骤起的鸡皮疙瘩。 “还真是‘乖乖隆地隆’,这一个个都活见鬼了!” 伴随着女人半夹杂着方言的嘀咕声,最后出现在这个弄堂的人也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