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阿娘……”人未至声先到的小家伙,隔着一扇门便是大老远的开始唤着长孙无垢,但见手中点香的长孙无垢只是放下手中的东西回身笑着张开怀抱,一把抱住扑过来的小家伙,满是笑意的抚摸着小家伙的头,“乾儿,这是怎么了?” 却见小家伙只是将自己的头埋在他家阿娘的怀里,却是一言不发的样子,那种小小的身躯却是要将长孙无垢整个包裹住的力量,倒教长孙无垢只是无声的叹了口气,便是轻拍着他的被,柔声的哄着,“阿娘在这儿,哪都不去……” 无关其他,扑在她怀里的是她昔日最觉亏欠的长子,“承继皇业,总领乾坤”,她怀里的小家伙曾经是背负了多大的期望啊,可到头来那般的结局,当真配得上他此刻的这般孺慕吗?显然长孙无垢的心中是隐隐作痛的,尤其是看见这小家伙扑向自己的时候,他还这般的小,却已然是懂事的太过不像话了,明明自己在崇文馆受了委屈,可从来是不说的,明明心中是在意的劲,那倔强的小模样却又是不肯承认,当真是别扭的小家伙。 似是感知到了自己阿娘那情绪的变化,就见这小家伙忽而又是扬起了脑袋,委屈兮兮的道,“是我弄疼了阿娘吗?”那愧疚的小模样实打实的惹人怜爱不已,“胡说,阿娘的小乾儿这般可爱,怎么会呢……”长孙无垢只是捏了捏小家伙的圆乎乎的脸蛋,就见李承乾已然是脸红不已,“阿娘,今天是不是又没有乖乖吃药?”但见小家伙只是转移话题,轻皱着眉头抬头盯着长孙无垢而道。 “小乾儿跑这般快,就是为了盯着阿娘有没有吃药吗?”长孙无垢好笑的又是捏了把小家伙的鼻子,她一直都知道小家伙对自己在乎的厉害,特别是自己忽而生了一场病,几日未醒,可是把这小家伙给担心的不行,那是见天的守在自己的塌边,可当自己醒来的时候,那小家伙眼里流露出的担忧之下又明显带了一丝害怕之色,显然是怕极了他家阿娘会责怪于他“逃学”的事情,毕竟青天白日长孙无垢一醒来,就看见小家伙红着眼眶守在自己身边,以她的性格就算是感动有之,也会训上几句小家伙的,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在意小家伙的呢,只是昔日的她也是第一次做母亲,而这小家伙是身上从小就背负了太多人的期盼,加之彼时的李世民的举步维艰,让她亦是诚惶诚恐不敢行将踏错,也就导致了自己在无形中便是委屈了这个小家伙。 偏偏彼时的自己是不自知的,而今这一场大梦惊醒之后,看着那昔年的过往种种,她只觉得自己有着满腔的母爱想要偿还给眼前的小家伙,始终于父母二字而言,青雀拥有了李世民完整的父爱,雉奴、兕子、新城也曾有着自己与李世民的疼爱,可眼前的小家伙昔年有过什么呢?做秦王世子的时候,他要忍受着来自太子儿子的打压,做太宗太子的时候,他要背负父亲的严苛,却又少了母亲的陪伴,他才27岁啊便是客死异乡,这是长孙无垢回首旧年最无法释怀的事,也是最为亏欠的事,他们都觉得他懂事,便是亏了他一生,可到头来他也曾是渴望父亲认可的孩子罢了。 大梦一场谁先觉,谁也不知道的是死在贞观十年六月己卯的长孙无垢,却在作为一缕魂魄看尽了过往重重之后,一朝梦醒,又回到旧时,彼时的她应该是庆幸,还是无奈呢?她似是不知晓,她只知道,自己睁开眼的那瞬间,依偎在自己身边的依旧是那个小家伙,满眼的孺慕与担忧,却又带着那般懂事的样子,这让她更是下定了决心,要好好活着,带着小家伙,改变他们的命运。 有了想法,这日子也便显得有了些盼头,尤其是对着这强装懂事又别扭的小家伙,但见他家阿娘,那眼中似是又有了泪意,可是让着小家伙紧张的不行,扑腾着就是伸出自己小手,欲替长孙无垢拭泪,“阿娘,不委屈了,我最喜欢阿娘了,阿耶说了承乾是个小男子汉的,可以保护好阿娘的……”那自己给自己打气的样子,又好似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瞬间又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圈住长孙无垢的脖子,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到是多了几分李世民的影子,事实上,以容貌而言,不似青雀的肥胖,雉奴的瘦弱,眼前的小家伙却是最像李世民了,亦或许是这份相像,也让他背负了一生的痛苦。 但看眼前小家伙满眼无措的样子,显然他也是明白了自己阿娘与阿耶之间发生了不太美妙的事,只是对于如何宽慰他家阿娘一事,他显得颇有些不知所措,始终一场大病之后,他家阿娘似是与往日不同了,他只记得他家阿耶每次出去打战,总是会意气风发的回来,然后他家翁翁就会赐婚,他就莫名多了姨娘,明显他是不喜欢的,可是自己的阿娘每次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反而是自己每次恶作剧那些姨娘的时候,他家阿娘还会责怪自己,久了他也觉得很是委屈,却也是不敢言,他怕自己阿娘受伤的目光,可明明他家阿娘就是不开心的,他也只能听话作罢,可这回好像是不一样了,他家阿娘病了一场,是在他家阿耶带回了一个“燕氏”封为了贵人,而后自己的阿娘便是病倒了,这让小家伙李承乾很是生气,偏偏不知道自己的阿娘与阿耶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