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挡住了田宁要她说清楚,四周也议论纷纷。
相比田宁,水电局的人对于局里新来的护士王梅更熟悉一些,自然也偏袒一些,纷纷劝道,王梅是个工作认真负责的好同志,要是有什么误会还是先解开的好。
田宁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她拉过东东,拉下他挡住伤口的小手,将他受伤的脸颊面向围观的人:“就在刚刚,我大儿子为了救弟弟,扑到地上给弟弟当垫子才蹭伤的脸。你们要是说我故意弄伤我大儿子,就为了诬陷你们的好护士王梅同志,那我无话可说。”
东东之前一直躲在田宁身后,又用小手挡着脸,如今被展示在人前,人们才发现,小男孩白嫩的脸上有一片红肿,还渗出了血,一看就是地面磨蹭的,且他的衣服还沾了尘土。
刚刚劝说田宁解开误会的围观人群顿时面色讪讪,有人低声道了歉。
于是,围观之人再看向王梅的眼神也变了。
王梅急了:“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你儿子打脸打疼才不小心松了下手……”
“我儿子打了你,所以你丢了我儿子。”顾严柏打断王梅的话,双眼盯住她道,“你不用解释,只需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顾严柏身材高大,目光锐利,一旦盯住敌人,就让对方无处遁形,这原本是她最爱慕的一点,但如今换了自己站在他的对立面,王梅只觉得一股威势将她压的喘不过气,心中惊惧害怕,眼泪一下子滚落出来。
四周的人也悄悄的拉开了一点距离,顾队一旦发起威来,一般人还真顶不住,他们都有些可怜哭得梨花带雨的王梅。
但顾严柏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声音低沉的又喝问一次:“是还是不是!”
王梅没能顶住压力,张口回了一声“是”,然后哇地一声哭了,掉头跑了。
顾严柏眉头微蹙,却不是因为王梅跑了,而是田宁在他逼问王梅时带着孩子走了,他掉头大步追赶,围观的人纷纷给他让路。
顾严柏一路追到院门口,才追到母子四人。
他伸手要从田宁怀里接过男娃,但被田宁避开了。
他便挡在她身前,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和孩子去忙工作。”
院门口附近的人,惊讶地看着一向威严的顾队低头跟妻子道歉。
东东不习惯被许多人围观,小脸上露出畏惧之色,他喊了声“妈妈”,伸手拉了拉她的衣摆。
低头见东东小脸苍白,左脸颊上的红肿却越发厉害,田宁便顾不得跟顾严柏置气,把怀里的男娃递给他:“好好抱着,咱们去镇上的卫生所。”
顾严柏松了一口气,连声答应着接过男娃。
田宁则从东东手里接过女娃的婴儿车,又一手牵着东东,走出了水电局的大门。
夫妻俩步行到卫生所,这时已经八点多,卫生所门开了,也碰见了几个不算意外的人。
顾老太太一脸惊喜地迎上去:“老二,你是来看你四弟的?昨天你不打一声招呼就开车走了,害得我们只能在镇上招待所留宿。不过看在你今天过来的面上,娘就不跟你生气了。但昨天我们住在招待所,还有你四弟的医药费都还没有付,你给我些钱,我把这些账都结了。”
顾老太太一口气说完了,把手伸到顾严柏跟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似昨天那些龌蹉都没有发生一般。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顾严柏的身上,等待他的回应。
田宁却是例外,她看都没看顾家人一眼,也不管顾严柏与他老娘的纠缠,推着婴儿车,带着东东,直接找到医生:“医生,麻烦你先帮我处理一下我儿子脸上的擦伤。”
田宁的话,好似让卫生所里暂时凝滞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医生点头,弯腰查看东东的脸。
顾严柏侧头看了眼妻儿,便问老太太:“娘,你昨天看病了吗?医药费多少?我会出三分之一。”
顾老太太愣了一下,随后瞪眼:“你什么意思,你四弟你就不管了?昨天要不是姓田的,还有你手下那两个小伙子,你四弟也不能伤到腰,你今天必须把这钱出了,不然我去你单位闹去。”
“昨天的事我很清楚,跟田宁和我留下的两人没关系,是您撞倒了四弟又坐伤了他的腰,所以这费用我不会出。”顾严柏冷淡地道。
“你就只信姓田的话,不信娘的话吗?”顾老太太怒声质问。
顾严柏神色平静问道:“娘,昨天上午你往脸上涂了生姜说自己快死了,下午就眼歪嘴斜说被我气得中风了,但今天你好好的站在我面前,你叫我如何再信你的话?”
顾老太太被儿子说得面色无光,恼羞成怒:“我看你就是恨不得我死,我死了你就可以甩脱老娘这个包袱!”..
“娘,这里是卫生所,我不想跟你吵。如果你非得要去我单位闹的话,你就去吧。我还得留在这看护我的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