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两人返回去,看到的场景却让他们大为震惊——本该所有人围攻莫无妄,实际却是一场混战。 阁主在击杀自家弟子,不少师兄弟也在互相残杀,还有自杀之人。莫无妄不用说,他倒当真勇猛,眨眼间已连杀数人。 更不提满地的尸首,还有不少挂在树上……这场景简直是人间炼狱,二人一时傻眼。 他们应该是来围杀莫无妄的,为何是这样?两人对视一眼,才反应过来,应该是莫无妄用毒了……他们反正没中招,于是立刻往罪魁祸首的方向杀去。 莫无妄早已杀红了眼,注意到这二人是去追鹞子的,推算下来应该够走一个来回了。看他二人没带回鹞子,他稍微放下心来,很快击杀了他俩。 从后半夜开始,这场厮杀持续到了第二日清晨,直到卯时过半,战场上只剩下了两个人。 何素也已神志不清,此时映着日头,看到各处的惨状,却不改初心。他扔掉临时找来凑数的佩剑后,从腰带中抽出了软剑。 莫无妄略有些吃惊,勉强维持住身形,准备迎接最后一战。 方家的看门弟子在卯时初,开门后才闻到随风吹送而来的血腥味,判断确信后,立刻急速回报自家宗主。 方敬名交代好家中的守备,才独自外出查探。方家在深山之中,血腥味能飘到这里来,绝对非同小可,他不敢大意,连儿子自请探查都拒绝了。 等他一路循着血腥味找来,从树上隐蔽处望去,就看到垂手拿着阿细的无妄,呆立在满地死人之中。 方敬名不及多想,立刻飞身过去,想赶紧查看孩子的情况。靠近后他才看清,阿细剑身上满是血红,饶是那么轻薄如蝉翼的剑身,也被血污裹满了,应该是根本来不及清理。 莫无妄以为身后有人偷袭,蓦然转身,看到舅舅的一刹那,他止住攻击意图,下意识把拿剑的手背到了身后。 方敬名仿佛没看到他这个小动作,也没介意他浑身浴血,上前两步把人抱进了怀里。 “没事了孩子,不是你的错,是舅舅来迟了,别怕!”方敬名说着话眼眶泛红,他想起了外甥收到父亲给他的这把软剑时,曾举着给他看。 那时,小小的无妄弹着剑身,透过剑身往太阳望去,对他说:“舅舅,你看,父亲给了我一把能透光的宝剑,我以后一定爱护好她。” 没过多久,无妄又告诉他,龙吟这个名字他不喜欢,他给剑起了新名字叫阿细,问他怎么样? 那时候,妹夫已经去世,孩子应该是想征询他的意见,是否能为自家的家传宝剑改名。 回过神,方敬名发现孩子这才抖抖索索拿着剑抬手抱住他,口中发出了呜咽声,终于变成了痛彻心扉地惨叫声。 莫无妄抱着舅舅大哭了一场,一会后才冷静下来,把阿细暂时交给了舅舅,手还停不住抖动。 “别怕,没事了,没事了,不是你的错……”方敬名忍住叹息,拍了拍外甥的肩膀。 不论这惨状是为何,他大概都猜到了,必定和方家脱不了干系。若只是为了自己,无妄断然不会做出此等事。 莫无妄深呼吸几次,缓缓开口:“我是送母亲回家安灵。” 他说话转身要去把埋好的骨灰罐挖出来,刚僵硬着身子走了两步,就听到细小的声音。方敬名也停下尝试擦拭阿细的动作,和他一样戒备起来。 没一会,有个人从死人堆里钻出来,他捡起地上一把长剑,双手握紧后,朝着莫无妄举起来。 “你杀了我父亲,我要为他报仇,你准备受死吧!” 方敬名颇为无奈,莫无妄则傻在了原地,两人都没再警戒。 毕竟,那是个才十一二岁的男孩子,就算他再天赋异禀,怕是也杀不了谁。 “孩子,你父亲是谁?”方敬名温声问道。两人心下都有些猜测,何素带人来杀人,所带的必定都是安庆阁的精英弟子,如何会有个孩子? 男孩脸上满是泪水泪痕,却固执地瘪着嘴答道:“我父亲就是安庆阁现任阁主,我是下一任阁主!” 莫无妄感觉悲剧在一次次传递,他本来不想这样做的,可如今再说什么都是多余。 “你别管了。”方敬名上前出手点晕了那孩子,把人扛在肩上,准备带回去。不管安庆阁和何素如何,这个孩子总归无辜。 莫无妄将藏好的骨灰罐挖出,如抱着这世上最重要的宝藏、最后的珍宝一般,跟着舅舅,行尸走肉一样,回了方家。 另一边,鹞子已经平安回到苍耳小村,他很聪明,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在林中绕到邻村出林再迂回。 他回去后,就听说了关若尘昨日午后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