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木有栖在被子里伸出了右手,笑道,“一个时辰到了吗?” 江忘忧松了口气,看来他们终于能好好说话了。就在他放松警惕准备起身的这个时刻,木有栖突然出手点住了他。这让江忘忧可太吃惊了,睁大眼看着对面近在咫尺的人,张了张口没能发出声音,哑穴也被点了。 “忘忧,你放心吧,我会带走何素,江家危局明日必然会解。你什么都不用再做,什么都不用担心。” 这要他如何不担心?江忘忧拼命用眼神传达自己的意思。 “这个是为了别的。”木有栖说时伸手合上了忘忧的眼睑,而后扶着他的后颈,凑过去亲吻了眼前人。 江忘忧不确定他究竟要做什么,只是感觉这一吻带了小心翼翼、珍视、爱恋以及离别的意味。 这一吻很长,木有栖吻了很久才强迫自己结束,也停下了摩挲着忘忧后颈的动作,他下意识想让忘忧放松些。 下了床后,他穿好鞋子,蹲身把人翻成平躺,伸手抚着忘忧的脸,用拇指摸了摸,才开口道:“最多一炷香后,穴道自解。”他怕时间久了,忘忧血脉不畅,会加重伤势,所以点得很轻。 停顿好一会后,他继续道:“忘忧……再会。” 虽然或许,他们不会再会了。 回到桌旁,木有栖拿纸笔写了调理身体的方子,拿东西压好,就离开了忘忧的卧房。 出去后,他先去见了江二叔。 “是我错了,江宗主,从今往后我打算听你的,离忘忧远远的。还请你传出消息,就说我冒犯了江大公子,江家要将我驱离金陵,以后都不会再护着我了。” 江承轻很震惊,倒没有特别惊喜:“你到底要做什么?” “替江家排除这次险情。何素的目标是我,只要江家不再维护我,他自然不会再与你们为敌,至少现在不会。” “……”江承轻没法否认他,可是这样处理未免太过不道义,“我们不是别无选择,你不必铤而走险。” 虽然江承轻不喜欢这两个少年绕着忘忧转,可他毕竟是个江家人,从骨子里就不会选择这样损人利己的行事方式。 “您放心吧,我只是带何素去苗寨解毒,有严寨主护着,我不会出事的。另两家看到何素走了,自然会散场。其实江家此次危局因我而起,由我而终也算恰如其分。”木有栖诚恳说道。 江承轻这才略微放心:“还有什么我或者江家能为你做的吗?” 木有栖点了头:“我点了忘忧的穴,一会就该解了。虽然或许是我自作多情,还请您留住他,不要让他插手。” “这件事你放心。”他俩难得有意见一致的时候,江承轻很满意,“你什么时候走?” “现在。” 木有栖说话道别,隐匿身形离开了江家。 江承轻直接去了忘忧院中,看到他从房中出来,就拦住人告知了他实情。 “你现在怎么打算,去追他?” 虽然这么问,但江承轻已然猜到侄儿的选择。江家如今的状况,他再追上去,于情于理都说不通,这次又没有牵扯到什么其他人的安危。 “二叔多虑了,我知道他没事就好。”江忘忧冷静下来,握拳转身回了房。 木有栖早在前一晚就约了何素一日后再会,这一天他是给何素考虑用的,也是给他尝试自己解蛊的时间,相信他很快就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其实这日一早,三位当家人就聚在了陈铜房间,李甲坐着轮椅过来的,这是三人选出的最方便的碰头地点。 “何兄你没事吗?”躺床上动不了的人很诧异。 “你觉得呢?”何素脸色铁青,“那个小杂种给我下了蛊。” 李甲吓得推着轮椅往后退了些,他见过陈铜当时中蛊发狂,若是何素如此,他腿能用时或许还能逃得掉,现在够呛。 “呵,蛊虫种类多的是,我这个只是他为了保命下的,别那么大惊小怪。”何素还很稳重,这句话后,另两人都镇定多了。 “那何阁主你算是没什么事儿,今儿去江家匡扶正义那事,要不您和陈兄去?”李甲主动开口打了退堂鼓。 “那小杂种不过一个人,怕什么?胆子这么小,还想让你儿子娶到江家姑娘?” “何阁主说得轻松,若是莫无妄没本事,如何能一晚之间,在我们三人身上落毒,还都中了?这种事防不胜防,再说,我本就与他无仇,平白结这个怨做什么?不说他后头还连着顾尹昭,想想他那个杀人成狂的父亲,他未必没有这种灭门的喜好,我总得为家人做点考量吧?” 李甲一番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