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兄书法肯定一绝,若是寻常字体,想必都难不倒你,我和岳兄毫无胜算。我们不妨多喝两杯,比一比狂草如何?论随心所欲,我俩倒有几分侥幸。” 岳明阳不知他想做什么,但如他所言,除了狂草,他俩怕是望尘莫及。 “倒不是不行,不过比试一说,大可不必。” “只练字有何乐趣?莫非江兄是小气,怕输了要给我们奖励?”木有栖又激了一句。 江忘忧愣了下,这人今日好像有些不一样,随即他道:“怎会,不知你们想要什么?近几日我倒是得了两块上好的徽墨,狼毫笔也有几管好的,你们若是不嫌弃,便作为奖品赠予你们。” 他说得简单,岳明阳却知道,他拿出的东西必然是极好的,只不过他丝毫不感兴趣,觑了眼木有栖。 “我和岳兄都不是爱好书画之人,这种奖品大可不必,我看岳兄更想要江兄亲自给些奖赏,是吗?” 岳明阳摸不准他的意思,但他倒是深有同感,略一思索道:“此言有理,若我赢了江兄,我想要江兄……为我梳头。”他停顿了许久,才改掉遵从自己本心的要求。 江忘忧愕然在那里,这算什么奖品,他又不是这府中的丫鬟? “我也是,若我赢了,江兄可否私下回答我几个问题?”木有栖接口道,此时酒已送到,他正在开封,“当然,如果我输了,也会回答江兄一些问题,如何?” 岳明阳笑着接道:“正是,我输了便为江兄梳头。” 江忘忧这二者都不想要,但他大概明白木兄的用意了,没再推辞。 三人方才已将书案摆好,用的是挂壁的书画架,写狂草这样更方便。 于是他们先行了酒令,喝起了酒,打算到酒酣之时,再一挥而就。 三人喜爱的古诗词很多雷同类似,越喝越兴起,都喝了不少,才开始下笔。 只是,就如木有栖所言,江忘忧自小便循规蹈矩长大,很难离经叛道、放浪形骸,狂草终究非他所长。 木有栖因为心中有事,笔走略有迟疑,未能达到平日的最佳水准,但仍是胜过江忘忧一大筹。 岳明阳今日心情舒坦,写了一副很是满意的佳作。 “多谢江兄相让,那明日一早,我便在房中等江兄。”岳明阳也不客套,讨完赏便先走一步了。他已经预料到木有栖接下来想做什么,他若不走,怕是也没戏可看。 看到岳明阳帮他带上了门,木有栖并不想感谢他。 “江兄,我想问的并不多,还望你能诚实以告。” 江忘忧想了下,道:“若是私密之事,来我房中说吧。”他毕竟知晓对方身份,今日此言此行,他所问恐怕不便被其他人所知。 江家把最精锐的护卫派给了他,就安排在他卧房附近,他想要阻人靠近,交代一声即可。 岳明阳没想到这一出,生生被隔绝在了外围。他和其中一个护卫对了两招,便知难而退了。 两人在房中坐定,木有栖才再次开口。 “第一个问题,我想问,江兄是否对莫无妄心怀愧疚?”他虽面有醉色,仍是收敛心神,问得认真,看得也仔细。 江忘忧听他说出这个名字,心下有了几分确信,或许是昨晚醉酒的事,让他产生了些怀疑。 “是。”不论是对他当初没能相救,还是他还未能告知的父辈之事,江忘忧都没法否认,他的确无比愧疚。 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木有栖面色苦痛,接口便道:“那我第二问,想问江兄,究竟要如何,你才能不再愧疚?” “这…我未能救他已是事实,而且……”江忘忧不知如何回答,人心中所想,如何能轻易改变?或许,他该说出父辈之事,若能获得对方谅解,他亦可让负疚减轻;只是,若对方不能接受,他们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如果莫无妄没死,你也不能忘却这段往事吗?是否非得做些冒犯你的事,才能抵消掉你心中的愧疚?还是你愧疚到无论做什么,都会纵容的地步?”木有栖根本听不下去,喝过酒的脑子也不太清明,他越说越激动,伸手便抓住了江忘忧胳膊,将他拉到眼前。 “木兄…你所言何意?”江忘忧不是太理解,他待对方宽厚,的确有歉疚的成分,但主要还是看重他们之间的交情,因而实在不知他何出此言? “你当真看不出我是装作不会落子吗?江忘忧,是你逼我的!”木有栖伸左手抓住了江忘忧右手,用手指摩挲了下,皮肤当真细腻丝滑,他心神一荡,抬高后亲了下他的手背。 江忘忧大惊失色,抽了一下没抽出,口中问道:“木兄,你喝多了吗?” 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