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子此问,可是五华盟有意收容吴小姐?”木有栖笑着挑了一句。 陈津从江忘忧那边移开视线,答道:“父亲那边我不知,但依我来看,吴姑娘留在君山并不安全,不妨寻个更远的去处。” 江忘忧这才放下筷子答了句:“谢陈公子关心,我正有此意。” 昨晚他们谈妥后,吴瑶花就再次被木有栖背着踏上了逃亡之路。她心绪紊乱加上悲痛欲绝,哭得晕过去,再醒来已经是不久前。她也还不晓得自己该去往何处,江忘忧又是如何打算。 “你要带我去哪,金陵江家吗?” 江忘忧只是看着她摇了摇头。 “来日方才,我们可以边走边想,不着急。”木有栖岔开了话题。这件事不宜当着陈津的面聊,他相信忘忧早已心中有数了。 这顿饭后,陈津也不多留他们,自己又在外闲逛一阵后,晚间才回去回话。父亲是否会起意留下吴瑶花他不知,但他并不想与江忘忧冲突,很大程度上,他赞同江忘忧的所作所为。 一直到出了西北之地,江忘忧才在确保无人跟踪后,问了吴瑶花是否赞同他的想法。 “江家在你看来肯定不可取,柳州凌仙阁如何?柳阁主为人正直雅致,凌仙阁又都是女子,应该很适合你。” 吴瑶花傻了一会后,才缓过魂:“她们会愿意收留我吗?” 木有栖笑道:“凌仙阁最是同情落难女子,再加上有江公子请托,我想不到柳阁主为何要拒绝。” 江忘忧轻轻点头。他家和凌仙阁也算有些私交,再说,吴瑶花如今的情形,即便没有这层关系,柳阁主应也不会推辞。 “届时,吴姑娘要改拜他人为师,不知你可愿意?”看她思考后点头,江忘忧接着道,“等你学有所成,若还想复仇,我在江家恭候姑娘。” 吴瑶花呆呆看着他,一时无言。 “吴小姐稀里糊涂了十多年,总不至于还想做个糊涂鬼吧?”木有栖接话道,“若江公子真是你的仇人,他何必费心思救你?” 吴瑶花无言以对,她不知该如何解释此事,也不知究竟这世上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究竟该如何自处? “吴姑娘,无妨,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还年轻,多的是时间慢慢想。”江忘忧算是宽慰了她一句。 此后他们结伴一路往柳州而去,走得很快很谨慎。江忘忧没再提过要分道扬镳,木有栖多少猜到了原因,忘忧肯定是不好意思独自带着一位姑娘上路。 江忘忧将吴瑶花托付给凌仙阁后,转出门看到木有栖还在不远处等他,口里叼着不知从哪里折的一根细枝,正抬手遮额望天。 木有栖看到他出来,就笑着拿出了口里的东西,站直等着他走过来。 江忘忧心里有根弦不知被谁拨动了下,这一路走来,他有很多猜测,十分荒唐,却不想放弃。 “木兄接下来有何打算?”二人并肩前行时,江忘忧问道。 木有栖想了想:“江兄呢?” “金陵近在眼前,我想先回家报个平安,不知木兄可愿到江家做客?”江忘忧主动相邀。 木有栖下意识抠了抠脸,他现在去金陵江家,感觉不太妙。 “我也出来许久了,这次就不去了,先回师门报个平安吧。” 江忘忧不知该失望,还是该松口气。他不晓得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会怀疑一件虚妄无可能的事,为什么会想要去相信,这世上会有奇迹? 二人当天最后聚了一次,就各自踏上了自己的归程。 说回君山五华盟陈家,他们离开的隔日,陈耀才从关岭归家,他带来的消息听起来很震撼,陈铜和陈津却都并无此感。 “我差不多跟江忘忧同日进城,当夜,也不晓得吴家发生了什么。隔天我们才听说,江忘忧闯了吴家,杀死了吴起,还劫走了吴瑶花。看来这江家大公子也不是什么君子,不过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罢了,而且他还真当江家如今能一手遮天了,跑到这么远来耀武扬威,是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陈津无奈,说了前一天他的所得。 陈耀听到这样完全黑白颠倒的故事,懵了一会倒是反应过来了。 “父亲,既如此,我们为何不助吴姑娘夺回吴家?早先,您就有意让津弟与吴家联姻,这不正是天赐良机?” 陈津一听哥哥此言,不觉一阵气血上涌,这言下之意,不就是让他做第二个杜成忍吗?吴瑶花留在西北,逃不过被利用的命运,所以他才钦佩江忘忧的做法。他也不是不知,哥哥各方面不及自己,害怕父亲将来把五华盟传给自己,才处处想着支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