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江家仍然忙于为人除旧毒,以及散发解毒药物。谁都知道这种事是先到先治,因而有些越是离金陵远的门派,越是来得早。 虽段家没有来信,说忘忧从虎口失去行踪一事,倒有其他受过恩德的门派,给江家传来了示警。 信中直言,看到江公子进入迷障森林数日未返,不知是否遇险。他们中有人已于第三日服过解毒药物,入林寻找过一番,并无所获云云。 信中亦有猜测,江公子是否穿过森林,去往关外,寻玄苍宫报仇,或是试图解救段夫人? 江家回信只是道谢,表示迷障森林幅员辽阔,忘忧许是从其他地方出了树林,让他们不用过虑。 说是这样说,江承轻还是找自家嫂嫂聊了几句。 “这孩子定是去见那顾家少主了,他怎会如此年少轻狂?若有个三长两短……” 关霁月完全没有紧张,笑道:“无妨,我看那位顾公子很有诚意,忘忧对他也有好感,想来不会有事。” 江承轻仍旧不知江关二人与顾家的往事,徒自担忧气恼了一阵,无可奈何走了。 他不太明白,从这次忘忧外出归家,嫂子为何性情大变。她不再扮演严母的身份,甚至整个人都松了劲,是因为关守正的缘故吗? 即便关家有心相助,靠别人又如何长久,江家还是要奋发图强,自力更生才是上策。 江承轻兀自烦恼一番,仍旧按照以往行事罢了。 不过多久,江家又收到另一家来信,说是在关岭外不远的小镇,看到江公子出现,询问是否需要暗中相助? 江承轻这才稍微放下心,谢过对方后,婉拒了对方好意。又给此前来信的几家简单报了平安,就算盖过去这一段。 此时的江忘忧,的确到了君山山脚下一处小镇,已是日暮时分,他寻了一家小酒家用晚饭。 进门后发现的一些事,让他为免多生事端,特意要了一个包间,独自一人用餐。 菜已上齐,酒已过半,江忘忧想着,今晚是在此处打尖,还是连夜赶往关岭?从店内情形,看起来关岭近来有大事发生。 君山脚下小镇的小酒馆,厅内竟坐了几桌武林中人,其中两桌满员。 “你们不会都是去参加吴家的喜事吧?”有个人阴阳怪气问了句。 “参不参加再说,去看热闹总要去吧。” “吴家办丧事才多久,就要办喜事,这是彻底丢掉守孝礼仪了?” “守孝,吴家还顾得上这个?这半年来,走了多少,守完孝吴家姑娘都多大了?” 于是一群人发出一阵怪笑,继续小声嘀咕吴家的破事。 这时,他们越说越小声,背对着包间那边的人使眼色后道:“你们说那位也是来凑热闹的吗?” “该不会是来落井下石的吧?要不要赶尽杀绝啊?” “听说是来查半年前绝命谷吴家灭门一事,这都多久了,谁信啊?” 有个独自坐在一旁的少年侧目看了他们一眼,什么都没说,慢慢转回了头。 又絮叨一阵后,有人忽然刻意提高音量道:“听说没,半年前吴家那事,还有个目击证人,就在离这不远的许家村。” “是吗?这个村在哪里啊,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几个人一唱一和,把所谓的目击证人所在处说得一清二楚,也不知道是刻意说给谁听。 “那不知道几位仁兄查出了些什么呢?”独坐的少年握剑起身,笑着过去,带着几分讨好的声调问道。 “你是哪位?”问话的底气十足,大抵是这附近哪个大门大派的弟子。 “无名小卒,不值一提。” “那就滚一边去,大爷们说话,轮得到你来问?” “是是,不问了。”他笑了下想回到自己刚才的座位。 “谁让你滚回去了,让你滚出去!” 少年愣在了转身的当场。 厅里另一桌有人打了圆场:“看这位小兄弟也佩剑,怎么着也是同道中人,何必如此。” “哟,这是打哪来的,多少年悄无声息,家里长辈解了毒,就又出来蹦跶了?” 少年转回身看了下热闹,这也能吵起来,该不会等会要动手吧,他该不该帮忙…吵几句? 包间里忽然有人说话:“站着的公子,请入内喝一杯。” 听他开口,外面瞬间安静了。 少年脚下动了下,又停了下,最后迈步走过去,掀开帘子进了包间。 包间里烛火比外面要亮,少年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