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江忘忧咳了一声,“我已答应段叔叔暂缓婚事,此事容后再议吧。” 关守正看他不适,让他们换了方才关家临时准备的马车,更宽敞舒适一些,而后一行人打马上路。 途中关守正又问了江承轻:“此前守心来信,说你要让忘忧来淮水小住,正好淮水更近,不妨先去关家让忘忧养伤调理。” “不必,江家应该已在路上,不日我们就能碰头。” “为何出尔反尔?” “忘忧有伤在身,回家最为妥当。再说,我当时让他去淮水是因为家中有其他事,如今已无此事。”江承轻尽量不与对方交恶。 “什么事?”关守正坚持不懈。 “江家的私事,不劳关宗主费心。” “论起来我是忘忧的姑父,江老宗主是我的岳丈,我和承鼎也是至交,江宗主是要否认我们两家是世交,还是今后要与我关家断交?” 江承轻确信了,对方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以关守正和江家的关系,他一个旁支的确毫无发言权。 “关宗主言重了。我本欲在回去后就操办女儿的婚事,忘忧刚登顶,我想让他安静巩固一阵,才让他去关家暂住。如今此事已无可能,家中主母和嫂子应该都很担心忘忧的情况,还是让他回家休养更好。” 江承轻说的正是莫无妄和江忘言的婚事,他本已传信家中安排此事。 “忘忧还没退掉段家的婚事吗?”关守正没再纠结此事。 “关宗主不妨同我们去江家,问过主母和嫂子的意思?” 关守正瞟了他一眼:“什么时候江家轮到女人做主了?”他还记得,自己的亡妻江承泠嫁给他不久,就感慨过江家对女子的区别对待。承鼎跟他言谈中虽没说出口,也表现过对此事的不认可。 江承轻听出了对方嘲讽的口气:“兄长早夭,忘忧是主母和嫂子拉扯长大,如何不由得她们做主?” 关守正沉默片刻道:“也好,随你们同去,我去看看霁月。” 关霁月虽非他的亲妹妹,但关家对男女并无二致,他同霁月关系很好,也算是他牵线,江承鼎才与霁月相识。 江承轻松了口气,关守正毕竟和江家交情匪浅,他对他不熟悉,处理不好关系,推给嫂子果然是个明智的选择。 他们同行了一天,关守正时刻都格外照顾江忘忧,让江承轻摸不着头脑。 观关宗主行事,他对自家儿女并没有特别关爱,也不晓得是出于和兄长的情谊,还是因为忘忧受了伤。 当夜,他们很早就在瑶城打尖住店,江承轻提议赶往柳州再落脚更安全。关守正以忘忧需要早点休息为由拒绝了他,并且他认为江承轻完全是多虑。 “有我在这里,忘忧怎么会有事?” 江承轻无话可说后,喊了关珀璧一旁说话:“你父亲…素闻他性情冷淡,是我有所误会?” 关珀璧一脸一言难尽,斟酌了一下措辞才道:“江叔叔没见过我母亲吗?” “泠姐…她十三岁之前见过几回。”江承轻回忆着,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是说忘忧长得很像吗?” 关珀璧点了头。 他父亲思忆亡妻成狂,终年闭关在家一事,江湖上传闻很多,相信江家人都很清楚。三年前段衍带江忘忧到关家拜访,他父亲本来不打算见。只是当时恰好他未闭关,在餐桌上听君卿说了两句江忘忧长得娇小女气,不似男子,他父亲才临时起意见了一面。 正是这次会面,关守正一改以往对任何人都不假颜色的态度,对江忘忧格外喜欢。 事后许久,关珀璧才在看过一幅父亲为母亲画的画像后,明白了原因所在。 “江叔叔不用多虑,父亲执着于怀虚和君卿的婚事也无妨,毕竟他们自己也有此意,相信舅母也不会太反对吧。”看江承轻一脸头疼模样,关珀璧宽慰了句。 江承轻摇摇头:“绝无可能。” “就因为我们两家的表亲关系吗?”关珀璧没想到听到这种毫无回旋余地的答案,不自觉有些替妹妹担心。 “他俩的父母是亲兄妹,如何通婚?”江承轻不想再说,皱着眉走开了去。 关珀璧在原地疑惑了一会,虽说关江两家因为世交关系,亲表关系一向不通婚,可目前表亲通婚很寻常,并不违背世间常理。 又是江家的死板家规吗?关珀璧不知为何想起了莫无妄,说实话他对江家的严苛规矩也是很嫌弃,只是没像莫无妄那样直接表现出来而已。 刚入夜,听到外面有人马声,江承轻查看后便飞身下楼去接了来人。 关守正随后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