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丘到鄂渚的峡谷中,吴顶天当先而行,第一批只带了十数人,有序有间距地进入峡谷中,在马车附近停下。 吴顶天看看左右,气沉丹田发声道:“请江公子一叙。” “吴堂主有话请讲。”江忘忧同样以内力发声,声音在峡谷内穿行,无法辨别方位。 “我儿究竟哪里得罪你,你非杀他不可?” “并无此事。”江忘忧一如既往简洁。 “是因为三年前,他骗你去迷障森林一事吗?”吴机重已死,过往需要隐瞒的真相都无需再瞒。 江忘忧诚恳回道:“三年前,正是因为吴公子,我才能得救,不是吗?” “你知道?”吴顶天很惊讶。 当初,江忘忧迟迟不归,他们四处寻找一无所获。第二天,是吴机重拿了江忘忧的玉佩来找他说明情况。吴顶天为了替儿子撇清关系,另找了人拿着玉佩来回话,说是在迷障森林边发现了这枚玉佩。 因此,段衍才会在跟江承轻沟通后,服下清心丹独自前往林中搜寻江忘忧,并将他救回。 “只有吴公子知道我进了树林,如果不是他,还会有谁?”江忘忧出来后听过他们寻人的一套说辞,他没讲出吴机重骗他入林的事,便是猜到了,告知他去向的就是吴机重。 所以吴机重虽总是针对他,但对他并无杀心,意识到他有危险,在考虑后还是选择了救他。江忘忧一直都承他这个情,也没对他记仇。同龄人之间,口角几句,对他而言无伤大雅。 “那我就更想问了,阿重究竟撞破了江公子什么秘密,你非杀他不可?”吴顶天从江忘忧的对答,真的信了他所言。江忘忧从来便是位君子,这件事看来无需怀疑。 虽关若尘承认她当时独自在江忘忧房内为他上药,但并没有人怀疑他们做了什么苟且之事。不管是江家的家教,还是关家的家教,都容不下这种事。 “我也并不知晓,恕我无从告知。”江忘忧诚心回复。 “既然如此,话不多说。江忘忧,出来受死!”随着吴顶天一声大喝,方才偷摸从峡谷两侧入山的吴家人,潜行后和段家及小刀帮的人交上了手。 “攻击上臂、大腿、小腿都可暂时使人丧失行动力,如无必要不必杀人。”江忘忧最后宽慰了弟弟一句,便选择了主动出击。 江忘畴还从没杀过人,心理压力自然较大,但为了保护哥哥,他什么都愿意做。做好心理准备,他也随着哥哥冲了出去。 吴家大部分弟子相较江家四人都不足为惧,只不过是消耗他们的内力和体力而已,人海战术虽简单粗暴,但实际奏效。 除吴顶天外,吴家还来了三名高手,很快两方就各自交上了手。 这是真的厮杀,和比武完全不同,江忘畴经验尚浅,很快受伤败退。他心中纳闷为何父亲还未赶来,一边调息一边关注哥哥那边的情况。 有江家两名弟子打掩护,江忘忧还并未受什么伤,可是他右肩上的伤口大概是裂开了,鲜血从内透出,染红了淡青色的派服。 江忘畴很是揪心,吴家就是想消耗他们,待他们精力不足时,再除掉哥哥。 为何父亲还没来? 吴顶天并不像他儿子那么没脑子,他在曲江和大部队会合后,留了四五十人在曲江阻拦援兵。 江承轻此时正在苦战,他心急如焚,可他们从段家出来只带了关家一半的弟子,加上他们三个也不足十个人。 吴家留下的都是年轻弟子,他们对战起来并不困难。可是人数众多,在他们无意杀人的情况下,想通过这道防线很费时间。 他们且打且跑,就想穿过这个用人编织的密网,早日赶上前面的人。 杜丘峡谷那处,江忘忧他们已和吴家众人奋战了两个多时辰,月过半天,已过了丑时。 吴家三名高手在江家几人力竭后,调整好再次来战,将两名弟子重创后,亦被江忘忧打伤不再动弹。 此时周围的人几乎都已躺倒,除了吴顶天并未动手还稳坐在马上,只有江忘忧还站在倒地的众人之中。 “江忘忧,你还有什么遗言?”看得出他已是强弩之末,吴顶天从容问道。 江忘忧浑身浴血,垂剑在手,剑上血珠仍在滚落。为了杀他,对方已尽全力。 “吴堂主能保证只杀我一人,不为难其他人吗?” “那是自然。”吴顶天虽不见得是个君子,但在他看来,他杀江忘忧天公地道,无需灭口隐瞒。 “那我没什么想说的了。”江忘忧甩掉剑上的残血,转身面对吴顶天,准备进行最后一战。 “吴堂主且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