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然后歉然看向萧羽道:“我跟靖王殿下约好要谈甘州的马政,萧侍郎若有事,我们回头再谈吧?” “不必,”秦衍对她道:“你们先谈,我可以等。” 萧羽看向他,秦衍也调眼看向他,两人面无表情,眼神交涉间已隐约摩擦出火星。 “无妨,”萧羽似笑非笑:“先来后到么,我随后再跟唐司佐谈。” 秦衍皮笑肉不笑:“客气什么,眼下有的是时间。” “靖王殿下这是要偷听壁角?”萧羽明嘲暗讽:“不好吧?这可不是君子之为。” “怎么?”秦衍反唇相讥:“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得俩人私下里说?莫非是见不得人的话?” “不管什么话?”萧羽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现下花鸟司跟六闲厩有来往,我跟唐司佐是同僚,”秦衍反问:“怎么没关系?” 见他们不知怎么就说蹭了,唐颂莫名其妙,冷冷作壁上观问:“要不靖王殿下和侍郎大人你们谈,我走?这是闹哪出?” 萧羽皱眉,抿唇不言。秦衍咬牙,眉头紧拧。四目相对,无声对峙,男人之间的较量,有时来的就是无缘无故。 唐颂左右各看一眼转身下阶,走得万分潇洒,“我先同殿下谈马政,萧泓然,咱们俩的事私下里谈。” 阶上两人不依不饶,秦衍眸色阴寒,几不可闻的道:“花鸟司可用之人多的是,别招惹她。” 萧羽满眼不屑,在他转身时道:“立场之变,不过旋踵之间。秦戎钺,先管好你自己。” 秦衍驻足,正当他要回身时,阶下她回眸向他望了过来,他抛开身后一席话,下阶扬长而去。 走出兵部,唐颂问:“殿下和萧侍郎有过节?怎么几句话就说急了?” 秦衍心里憋着火说没有:“立场不同罢了,立场不同的人,碰面难免有摩擦。” 唐颂低头踢开脚边一粒石子,“陈国公府属燕王一派,所以他的立场目前和我并不冲突,今后如何只能再看今后了。” 立场之变,不过旋踵之间。秦衍想起方才萧羽对他的警告,如鲠在喉。朝中局势瞬息万变,他无权干预她的立场。 “起名字了么?”他话头突转。 “起了。”唐颂暗松了口气,“叫银子。” 秦衍错愕的瞪着她:“那么漂亮一条狗,你管它叫银子?” “刚刚被罚俸三个月,”唐颂小声嘀咕:“我这不是图个吉利么,叫着叫着没准就转运了,殿下若是觉得不合适,你给它赐个名字。” “罢了,”秦衍很大度的道:“既然做了你的狗,叫什么名字都活该。最近钱还够花么?用不用接济你?” “接济我?”唐颂问:“殿下给我多添了一张嘴,这叫接济么?” “好心当成驴肝肺,”秦衍说:“那你把狗还我。” “不还,”唐颂道:“银子已经跟着我姓唐了。” “它是从我秦戎钺狗坊里落草的狗,”秦衍道:“它一辈子都姓秦。” 关炎培跟在靖王身后,见两人竟然因为一条狗该跟谁的姓争论不休,简直哭笑不得,轻咳了两声提醒他们这场对话听起来有多荒诞。 两人尴尬休战,谈起了元正大典。唐颂问:“殿下可知池浚背后有无他人扶持?” 秦衍道:“事后我查过,表面上看池浚不是任何人的座上宾客,背地里他有没有认主子就不清楚了。” 唐颂抬首目视前方冗长的宫道:“池浚弹劾锐利,矛头直接对准宰相府和东宫,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燕王、齐王的人。” 秦衍道:“我那两位哥哥都是绵里裹铁的人物,不管是谁把池浚安排在朝内雪藏多年,可见其城府之深,宰相府和东宫的手段在他们面前是小巫见大巫,如今刀子都捅到明面上来了,执刀之人只露了一鳞半爪,难见其真容,就凭杨书乘和太子斗不过他们,曾昌这次被晾在台面上,出师不利,算是彻底废了。” 唐颂问:“东宫幕僚中可有雄才?” “东宫左谕德叶赫,”秦衍当即道:“此人颇有几分权谋,当初上官府一案真相如何被掩埋,他在背后肯定也出了不少力。杨书乘和太子能跟燕、齐两王抗衡,叶赫身为东宫智囊,在其中起到的作用至关重要。” 唐颂道:“虽然元正大典上,圣上对太子斥责严厉,最近又给花鸟司配马,但是太子的监国之权犹在,宰相职权并未受损。圣意究竟如何?还是不明朗。” “帝王之举牵一发而动全局,”秦衍道:“朝中牵扯的势力众多,一着不慎,满朝风雨。无论圣意如何,还需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