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场考核马枪,即马上用枪的功底,考核时每个选人搭档一位北衙禁军对战。北衙禁军是皇帝的亲兵,大都是精兵猛将,他们势强多力,绝非容易切磋的对象。 校场内金属枪头的碰撞声四起,时不时有选人落马被禁军掀翻在地,此时很多禁军兵士结束操练后也来凑热闹,偌大的校场被围观人群挤得水泄不通。 谭翔出了衙署再次来到东栓考场旁,萧羽身侧,兵部尚书乔盛和北衙禁军统领兼左右羽林军上将军袁朗也在。 乔盛看向谭翔和萧羽笑道:“看来今年的头魁不在我尚书栓,也不在雁举的中栓,而要出在鸿然的东栓了。” 袁朗道:“以往只知武宁侯忠烈,不想膝下千金也是骁勇之人,校场里操练多少遍不如战场上真刀实枪地干一仗,她有戍边的经验傍身,这很难得。” 场中对峙大多区分出了胜负,独剩一对人马正打的难解难分。乔盛眯眼观战,问道:“叫什么来着?” 萧羽答道:“唐颂,顺颂时祺的颂。” “不知应对的能力如何?”乔盛道。 萧羽笑着说:“我觉得不成问题。” 正说着场外爆发出一阵惊呼,只见那名禁军的凤嘴刀勾住了那街使软甲的领口往前一拉,险些把她拉下马。那街使双手紧紧拉着辔策,坠于马身一侧狠踹马臀一脚,她的马径直往前冲去与那禁军擦肩而过,瞬间摆脱束缚,有惊无险。 那禁军不妨她这一突击,后撤了两步方来得及回身,那街使重新坐回马上,提着枪再次与之交战。她环子枪的枪头拨开对方的试探转守为攻,向对方的眉心、喉部、腹心、马头连刺五下,顺序分明但因速度过快,仍让对方觉得防不胜防。 一次擦身时,她手中的枪杆抖如藤蔓,缠上了那禁军的臂力,枪头处的红缨艳如烈火,灼烧着对方的手腕,将其逼得直往后退。禁军已显疲态,收刀喝马原地打了个转,再次出刀时挑到了她后背上的弓箭。 唐颂马上下腰,腰身几乎与马背平行,弓箭从她肩上滑出落于对手的刀尖上,她迅速起身,以迅雷之势掷出长/枪,枪头穿过弓弦,擦过那禁军的耳廓,遇到一排刀架时受阻。 “哐!”一声巨响,刀架被推翻在地,枪头刀尖噼里啪啦闹了一阵。唐颂翻身下马,走近自己的对手握拳行礼:“武器尽失,卑职认输。” 那禁军愣了愣,下马还礼:“承让。”唐颂接过他还过来的弓箭,背回肩上下了校场。 场外,袁朗惊叹道:“臂力过人,竟是让了一手,再打下去我禁军今日恐怕要栽面子。” “功底深厚,耐心足够,女子特有的柔韧是一大长处。”乔盛摸一把脸上的虬髯,赞赏的点点头,“此女锋芒已露,将来可有大为。” 袁朗问:“她选的什么职位?如果来禁军,至少是个郎将。” “花鸟司刑司司佐。”萧羽道。 袁朗颇为诧异,跟乔盛互视一眼:“万万没想到。” 乔盛捋着胡须道:“着实没想到。” 看到二人的反应,谭翔不动声色,萧羽则是淡淡一笑。 一口气考完四场,唐颂饿得前胸贴后背,到了晌午兵部安排伙食,选人们和禁军一同用饭。唐颂坐在廊下埋头扒饭,间或抬头总能撞上一些人若有若无的扫视,她没有闲心留意有的没的,目下她只想填饱肚子,禁军伙食一顿饭里的荤腥赛过她在河陇一个月吃的。 萧羽抱臂靠在门框上远远望着廊下人,目光呆滞:“禁军的伙食有那么好吃么?我怎么不觉得。” “你到边境呆两天,回来吃什么都是香的。”谭翔端着一杯热茶呛他。 萧羽问:“你之前在丰州那时,是不是也没吃好过?”谭翔入京前,曾是丰州都督麾下的兵曹参军事,丰州位于关内道最北端,再往北就是突厥。 谭翔抿了口茶,哈出一口热气点头,“入京做官以后,我才知道饭是可以吃顶的,边境的艰苦得咬着牙死扛,并非常人所能承受。” “以前没听你说过这方面的事。”萧羽望着唐颂吃完饭后起身向远处走去。 “你也没问啊,”谭翔冷嘲热讽道:“我一个边境野人跟锦衣玉食的萧公子倒苦水,说得通么?” “瞧你这话说的,”萧羽道:“仿佛我就是个饭囊衣架,不识人间疾苦一样,要不是我爹把我困在京里,我早北上戍边去了,说不定我们俩还能早些认识。” 两人插诨打科,兵部尚书乔盛从衙内走出来,经过他们道:“走吧,开考。”两人应声是,一左一右跟着去了。 最后一科应对考言辞,包含军事理论和实战应变等方面,是一场室内考核。萧羽和几位兵部官员在东栓考场内面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