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长老问了，守道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总觉得这事说出来也不是事，就是说不出口。
怎么说？说，事倒是没事，就是一不小心发现，师父三个徒弟，就属自己最不受待见？
就比如小师妹做的事，换成他来，搞不好就是个逐出师门的后果。
退一步说，守道根本就不敢假设他会在九长老面前做这种出格的事。
“师父，小师妹她……”守道犹豫了一下，谨慎开口，“这样好吗？”
九长老没有任何犹豫开口：“她开心就好。”
哦。
守道又问了一个问题：“小师妹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灵力有点低。”是很低，估计御剑都有问题！
“身体不好，也不专心修炼。”九长老顿了顿，“随她吧，待在无为宗也没危险。”
守道：“……”
这就是偏爱吧。
大师姐奇珍异宝供着，小师妹放纵宠着，就他这个老二不上不下，不疼不爱，严格要求。
守道记得很清楚，在他修炼期间，师父唯一关注的，就是他的修炼。
“弟子这些年在外面遇到了不少危险，有几次差点以为自己再也回不来了。”
守道一个人在外太久，虽然从未觉得艰辛孤单，但他自认也是个普通的正常人，稍稍期待一下师徒情深应该也能被理解。
然而九长老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只淡淡嗯了一声。
正常师父，好歹会宽慰几句，或者问一问当时的情况吧。守道有点气馁。
他们师徒之间，总有一个是不正常的，如果不是师父不正常，就是他自己不正常。
守道不能质疑师父，只能反省自己。
或者，是他眼瞎，看不到师父担忧的表情？
算了，还是别纠结了，不然烦忧的肯定是他自己，换一种说法，师父对他严厉，也是为他好。
至于小师妹怎么样，和他没什么关系，反正一两年都见不到一次。
守道没有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在宗门待了几天，就下山了。
只是没想到，再次见面，那个说胆小非常胆小，说大胆又胆大妄为的小师妹，会突然变了。
不胆小了，见他不躲，遇事不慌。
不胆大妄为了，有礼有节，不惹事不闹事了。
几年不见，连修为也精进了不少。
不，应该是小师妹的修为连他也看不透了。
变了。
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
师父说，现在的小师妹不是小师妹，是周师妹，是小师妹体内另一个灵魂，让他不必太在意。
守道不知道师父会不会在意，但他还做不到。
一开始是好奇，是关心，是因为对方还是他唯一的师妹。
但真正会在意，还是因为他脑中那缕莫名其妙出现的意识。
那缕意识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守道并不清楚，但发现他的存在，还是因为那次识海幻境。
原本被幻境困住的本该是他，结果那抹意识突然出现将他护住，针对他的幻境还未开始，便迅速变了场景。
几乎是第一时间，守道就体会到了那抹意识的感受，还未适应这陌生的情绪，巨大的疼痛和悲愤就席卷而来。
于是，守道在他自己的识海里，参与了一场不属于他的幻境，知道了一个叫周子戌的死亡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