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安证南,金言独自一人来到了看守所。 午后的阳光很刺眼,她站在大门口的荫凉处,盯着从所里出来的人。 没过多久,大门便开了。 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拎着一兜东西走了出来。 他个子不高,眼袋有些深,眼里全是血丝,耷拉着脑袋,看来在里面没少吃苦。 “张俊!”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男人猛地抬起头。 只见一个戴着粉色墨镜的短发美女正笑嘻嘻地朝他招手。 “你是?”张俊有些疑惑。 金言伸出右手,介绍道:“你好,我叫金言,有些事儿想问你。” 也许是见到美女有些紧张,张俊局促地在裤子上抹了抹自己的手。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握住金言的手,道:“金小姐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金言笑了笑,道:“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们边走边说吧。” 张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就跟着金言走了。 然而还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刹车的声音。 金言觉得有些不妙,回头一看,果然看到杜扬正趴在车门上,一脸阴阳怪气的笑容。 “金小姐,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啦?” 杜扬缓缓朝他们走来。 接着他又对张俊说:“张俊啊,你排面够大嘛,今天出狱这么多人来接你呀!” 张俊立刻跑到他身边,唯唯诺诺道:“不是不是,我不认识她,啥也没说……” 杜扬手一立,示意他别说话,自己则走到金言面前,道:“这开车撞人不是交警管就是刑警管,你什么身份,也要插一手?” 金言皮笑肉不笑道:“就了解一下情况。” 杜扬漫不经心地说道:“但这个案子已经结了呀。” 说着又故作惊讶道:“哎?金小姐不知道这个消息吗?张俊已经和汪福莱的家人私下和解了呀!” 金言慢慢收起笑容,道:“知道啊。所以特地过来问问他,这和解是谁给他坐的庄。” 杜扬摆摆手,道:“金小姐你想多啦,张俊是工作太累,疲劳驾驶才出的事,不是故意要撞人的。而且是他自己赔的钱,两百二十五万,对吧?” 张俊慌忙点头。 金言故意提高嗓音,道:“张俊,你确定吗?我听说你嗜赌成性,在外面欠了好多债,自己经营的小物流公司也快撑不下去了,怎么突然变有钱了?” 张俊回避着金言的目光,沉默不语。 杜扬挡在金言面前,道:“哎,赌博嘛,有输就有赢。” 金言冷笑道:“是,现在那个场子的人一个都找不到,都给张俊赢空了是吧?” 杜扬耸耸肩,意思是自己也不知道。 金言看了眼张俊,道:“所以人是张俊撞的,证据是警方自己找到的,和解是汪福莱家人自愿的。” 杜扬点点头:“是呀,本来要抓汪福莱的,这下人没了,还多了两百万,也算是为他夫人做点好事。” 金言表情森寒,道:“也帮你省了很多麻烦吧。” 杜扬:“金小姐,我是个生意人,我只想安安心心赚我的钱,但这世道险恶,小人作怪,我必须有个可靠的后盾,不然寸步难行呐。” 金言知道今天大约是不会有什么机会问张俊了,转身便准备走,没想到杜扬却叫住了她。 “金小姐,我把你当朋友,所以提醒你一句,有些事儿别管,对你好。” 金言不屑地勾了下唇角,道:“朋友?你就这么坑朋友的?” 杜扬眯着眼,道:“彼此彼此嘛。” 金言不想再和他多啰嗦,抬腿就走。 杜扬在她身后喊道:“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你帮我的事儿我都记在心上,以后你如果还需要药,尽管来找我,我免费给你。” “那我先谢谢你。” 说完,金言便离开了。 张俊傻傻地杵在一旁,杜扬走过去递了张名片给他,道:“明天开始来这里上班。你车开不了了,但可以开公司嘛。” 办公室里,周奕鸣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孟迪迪拿着报告书战战兢兢地向他汇报着。 “调查显示汪宇泽是心脏性猝死,他本身就有冠心病,加上在看守所的这段时间里压力很大,情绪波动也很大,昨天输液的时候他还把进气阀给开到最大,初步断定他是畏罪自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