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后要不要再看会书?” ?? 宣神谙由她解了衣衫,换了寝衣,抿了抿唇道:“傅母不必等了,让宫人都早些歇了吧……”见翟媪仍旧不动,她只能道:“今日陛下不会来了。” ?? 今日下午曹常侍来过,虽说是带着补品和陛下的关心来的,可却将小皇子中毒夭折的案子同她说道了几分,又讲了陛下追封了小皇子为西宁瑞王之事。 ?? 殿中熄了烛火,只是此刻天色还未大暗,她虽觉浑身疲倦,却也一时未能入眠。 她自然明白,昨夜他趁她酒醉放纵了半夜,本是该现身安抚的,只是小皇子中毒之事想来今日结了案,故而他才下旨追封,那么自然也是要去永乐宫安抚越妃的。 他自己来不了,又怕她还对那幼子在中秋宴中毒之事心怀愧疚,故而让曹常侍将案件原委向她浅浅道来,好让她心中好过几分。 ?? 他的种种好意,她又岂会不懂,只是…… 许是刚才的避子汤过于苦涩,她总觉得心头像是压了什么东西、重的喘不过气。 ?? * ?? 文帝确实是留在了永乐宫,只是相较于长秋宫的平静祥和,永乐宫却多了许多鸡飞狗跳。 屏风外、宫人快速地收拾着一地混乱,屏风内,原本青梅竹马的两人互不相看。 ?? “阿姮,别再闹了好不好?”文秀叹了一声,抬手扶上额角,拇指顺势按上了酸涩的太阳穴。 越姮冷冷地嗤笑一声:“是妾在闹吗?” ?? “那下毒的宫媪朕已经下旨赐了毒酒。”文帝无奈地走到榻前,“但那人确实是因为越宁奸杀了她的幼女才起了这样的心思。” 上一世查案时,等他找到那个下毒宫媪时,那人已畏罪自尽,他只当是戾帝余孽所为,故而这一世他很早就将她关押起来,谁知审问中却得知小越侯的长子越宁,竟敢在都城、天子脚下干出强抢民女这等荒唐事。当时他未曾轻举妄动,而是派了几个亲信暗中调查,果不其然,越宁不止仗着皇亲的身份强抢民女、还动不动搜刮民脂民膏! ?? 他试图去握她的手,却被越姮一把甩开,“越宁犯事,就该由我的孩儿来承担吗?!他才两个月大!越宁虽是妾的亲侄,但陛下不是一样下旨流放了吗?”她说着顿了顿,犀利的眸色盯向他,“中秋宴何等重要,又岂是一个老媪想动手脚就动手脚的?!” ?? 文秀眸色渐重,被甩开的手握成拳落在膝头,沉寂了半晌,才复又出声:“那你的意思是?”他侧过眸子去与被自己偏爱了一世的女子对视,“皇后吗?” 上一世的越姮在西宁瑞王被害后并没有这样大的反应,更何谈迁怒皇后,他原以为她还会如上一世般深明大义,却不知是他高估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 被点中心事,越姮心虚地偏了偏头,目光落在别处,抽噎道:“那是你我的孩子,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对,我在乎凶手,可我更在乎什么,陛下不明白吗?”她咬了咬下唇倔强道:“陛下以为在孩儿死后追封一个亲王,便是对得起他了吗?” ?? 文帝怔了怔,若此时还不能明白越姮到底在闹什么,那他也真是枉做了两世的帝王,枉与她相伴两世了。 她知道不该怪皇后,却无法不去怪皇后…… 更何况,自他重生以来,将原本毫无疑问偏向她的天平渐渐扭转,甚至稍稍向皇后倾斜,她怎能好受?! ?? “阿姮……”文秀坐得离她近了几分,伸手用了些劲将她圈进怀里,“朕知你心里难受,朕心里也痛,只是孩儿已经走了,这件事虽然起源是越宁,但也是朕疏忽所致,那时太子遇刺,皇后分身乏术,朕应该多派些人手一起看好这中秋宴的……” ?? 越姮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 ?? 文秀只觉身前的寝衣渐渐湿透,他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深邃的眸光在烛火的映衬下辨不出悲喜,“神谙心里也不好受,你不知,那日她在永乐宫殿外站了一宿,只想同你赔罪,后来是体力不支才回的长秋宫,回去就发了高热,昏睡了几日。” ?? 越姮一怔,从他怀里直起身子,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皇后怎么会在殿外?陛下怎么不告诉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