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时间内不容反复,部分国人却对此心生质疑。仰赖伐郑灭国的大功,质疑之人未成火候,很快销声匿迹。但根源不曾消除,日积月累,长此以往终将是隐患。 在婚盟祭祀期间,林珩始终关注军营内的变化。 智陵和费廉往来城内,隔两三日呈送奏疏,且有壬章留下的人手,让他能切实掌握军中最真实的声音。 今日送走楚煜,他没有立即回城,而是转道来至军营,专为解决这份隐患,也为接下来要实行的变法奠基。 “恭迎君上!” 公子原领兵在外,带走半数兵力。营内现驻扎一裨将兵,加上军仆和军奴,数量超过三千五百人。 林珩见过营内将校,获悉部官以上皆出身氏族,并无半分意外。 “其人多为旁支,有勇力,伐郑斩首五级以上。”智陵补充道。 家族出身是敲门砖,让他们的起步高于旁人,不代表能万事无忧。 在晋军中,没有一身真本事,做不到沙场建功,实难在同僚间立身。德不配位的下场注定是被国人唾弃,为氏族不齿。 “去校场。”见过众人,林珩有意校场点兵,亲观新军操练。 看出他的用意,智陵和费廉同时抱拳,旋即飞身上马,率众去校场集结。 得知国君要检阅军队,全 军上下抖擞精神。 步甲擦亮兵刃,迅速在校场内列阵。骑兵检查鞍具,系紧长弓和强弩,陆续跃上马背,策马穿梭在战阵之间。 战车接连穿过校场,拉车的战马高壮魁梧,脖颈和四肢粗壮有力。车轴经过改装,车上站有三名甲士,一人控马,一人举盾,一人持剑和矛,在冲锋时所向披靡。 校场占地极广,四面有栅栏围拢,东西两面立有战鼓,南北架设号角。西北方向建起高台,台下摆放大小不同的石块,为训练膂力所用。 此刻台上撑起图腾旗,象征国君的玄鸟旗赫然在目。 战鼓前,赤膊的军仆翻转鼓槌,双臂交替落下,每一下击打都引发鼓面震颤,声音惊天动地,堪比闷雷炸响。 鼓声中加入号角,苍凉亘古,响彻整座校场。 智陵和费廉各领一军,亲自挥动令旗。 在两人的指挥下,战车、骑兵和步甲一分为二,潮水般快速涌动。将士分别在两人身后列阵,追随令旗展开厮杀。 “武!” 车轮滚滚,扬起漫天沙尘。 战车正面冲锋,速度越来越快。仅差分毫就要对撞,当场车毁人亡。 千钧一发之际,甲士操控战马错开身位,两车交错而过。 车轮碰撞擦出火星,位于战车一侧的甲士各自横起长矛,就要扫飞相邻的对手。 砰! 一名甲士不慎被击中,当场从车上坠落。另一人握住袭来的兵器,惊险避开冲击。 战车疾驰而过,一击即分胜负。 费廉一方的战车占据优势,智陵所部稍逊一筹。他并不气馁,继续挥动令旗,战马从两侧冲锋,步甲开始推进。 晋人的血性被激发,为争胜全力以赴,无人手下留情。不时能看到骑士被挑落马下,步甲在战斗中受伤。折断的矛戈倒插在地面,足见战况激烈。 战斗进入白热化,双方混战在一起,一方布局开始呈现,情况逐渐明朗。 高台之上,林珩看出战局变化,料定胜负将分。 “费廉看似占据优势,实则踏入危局。” 正如他所言,声音落下不久,智陵再次挥动令旗,包围圈顺利合拢。费廉发现身陷重围,却已是回天乏术,败局已定。 “击鼓。”林珩下达命令。 马桂和马塘替代军仆击响战鼓,鼓声传遍校场,宣告操练结束。 双方杀红了眼,三鼓之后方才罢兵。 甲士陆续分散开,重新整理队伍,捡拾起兵器,带走受伤的同袍。 “集结,速!” 智陵和费廉策马奔至前方,单臂高举令旗,又同时放平。追随两人的骑士穿梭在队伍间,以旗令调动众人,促使队列尽速严整。 全军列队完毕,鼓声告一段落。 林珩按剑立在高处,阳光落在头顶,众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听到他的声音:“诸君壮士,勇甚!” 语气平稳,未 见慷慨激昂, ✾(格格?党文学)✾, 喜不自胜。 声音短暂停顿,林珩的视线扫过台下,继而上前半步,继续道:“天子下旨,封寡人侯伯,代天子出征伐,召诸侯讨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