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内劲爆的dj声仿佛突然安静。 陈记风与谢凛不约而同皱眉,看向两人。 景沅吓得不敢抬头,一手被纪晏拽着,另一只手扶着奥特曼面具,生怕被纪晏看到自己的脸。 巨大的精神压迫下,他既不敢出声,又逃不掉,心脏怦怦乱跳。 他又想起领班跟他说的故事。 他把酒洒了纪晏一裤子,纪晏不会弄断他的胳膊吧? 纪晏可是杀人不见血的大反派! 景沅差点哭出来,委委屈屈缩着脑袋,可劲儿往后面退。 陈记风眼神犹豫,看了看吓坏了的奥特曼,略带沉思:“纪晏,他好像不会说话,不然算了吧。” 一般情况下,陈记风不会对纪晏的处事方式做任何评价。但今天这件事,他觉得奥特曼挺可怜,没必要非得给点教训。 景沅感激地看陈记风一眼,又瞅了瞅被纪晏紧攥的手腕,边缘已经泛红,疼得厉害。 他鼻尖忽然一酸,抽抽搭搭地从口袋里掏出今晚的小费递给纪晏,甚至40块钱薪资也在里面。 弄湿人家裤子确实是他的错。 他赔就是了。 很快,纪晏警惕疏冷的眉眼缓缓舒展。大概是景沅瘦弱的小肩膀抖得厉害,他手劲一松,景沅立刻抽出疼坏了的手腕,一下一下揉起来。 谢凛再怎么说也算是景沅名义上的老板。他见景沅确实没其他心思,也不是故意的,朝他摆了摆手:“赶紧走吧,下次别这么冒失。” 景沅点点耷拉的脑袋瓜,小跑离开。 纪晏望着奥特曼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单薄身形与景沅莫名相似。 甚至高度都差不多。 他低头看了眼已经湿透的裤子,语气不佳:“我先走了。” 谢凛跟着起身:“别走呀。我的总套内有干净衣服,你换上后再陪我们喝一杯。” 纪晏淡淡垂着眼睫:“没心情。” 陈记风见纪晏确实乏了,没跟着阻拦:“好好休息。” “嗯。”纪晏拿起大衣,快步离开。 … 另一边,景沅回到舞台旁休息,身上尽是虚汗。可能大家都在喝酒蹦迪的缘故,夜店里的温度并不高。 景沅穿着的工作服已经湿了一半,趁着没人关注自己,走到卫生间,悄悄摘下面具。 面具里的他,额头布满冷汗,柔软的浅棕色发丝被满身的冷汗打湿,凌乱地黏在脸颊两侧。如果不是上了妆的缘故,景沅现在的气色应该非常差。 被捏痛的右手腕轻轻抵在盥洗室上,景沅胸口有点闷,跟这里喧闹的环境也有关。他轻轻蹲在墙角,浑身发虚,一点力气都没了。 时间过了五分钟,一道清润干净的声音出现在景沅耳畔。 “你没事吧?” 说话的青年穿着跟景沅一样标志的工服,但看款式应该是夜店服务生。 对方很瘦,眼睛很漂亮。 “需要我帮你吗?” 景沅用手腕蹭了蹭额角的汗,艰难起身:“不用,我马上下班了。” 青年松口气:“那就好。你是今天新来的大学生吧?” “喔。”景沅抬起疲惫的指尖,时刻不忘形象,整理褶皱的工服。 青年:“回家好好休息哦。” 景沅点点头,又仔细打量面前的青年:“谢啦。” 青年挠挠头:“不客气。” 说罢,景沅拾起奥特曼面具,扶着卫生间的瓷砖墙慢吞吞离开。 青年注视着景沅单薄瘦弱的身影,总算信了朋友跟他说的话。 新同事确实漂亮,但小小的一只,瘦得太厉害。 … 终于等到下班,景沅卸完妆,打出租车回家。今天不光一毛没挣,他还倒贴了80元。 景沅越想越急,气得差点掉金豆子。 微信里,李墨问他明天还来不来,景沅纠结很久,以身体为由拒绝。 目前的强度对他确实有些勉强,他决定三天上一次班。 李墨知道他的情况,没多勉强,叮嘱他注意身体后,便没有再回。 景沅怏怏贴在车窗前,边欣赏沿途的夜景,边吹着夜风心疼那640块钱。 不过纪晏的西装应该很贵吧,把酒洒客人身上确实冒失了。也就是纪晏有钱不计较,换作别人肯定不依不饶。 从栅栏里钻回家,景沅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