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工后,席夏带祝予凝去了咖啡店。 店址就坐落在录音棚隔壁,不少音乐人都是这里的常客,她也不例外。 用积分和折扣卡结了两人的账,卡里还有余额,算下来竟然没花一分钱。 两人在临街窗边的位置坐下。 落座时,席夏感觉脑后一坠,盘发有些松,她取下木簪重新盘起来。 祝予凝看着她,眼神里充满新鲜劲:“我还是第一次体验被人请客,结果两人都没花钱的经历呢。积分不清零,还能和折扣卡叠加,不赔本吗?” 席夏盘发的动作一顿。 贺霆云第一次来这里接她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 那时候他们还只是结婚证绑定的陌生人。 贺霆云就像他说的那样,是为了林江的嘱托照顾她。无论她去哪儿,都会安排人来接她回家,对她的态度始终不冷不淡。 她也不了解贺霆云的喜好,本着礼貌的态度,离开前进店,按自己的喜好口味多点了两杯,感谢他亲自来接她。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透过车窗,空气里飘着的分子点缀着贺霆云,一笔勾勒出他金灿灿的轮廓。 他好像一个无喜无悲的神明。 唯一露出如凡人般无措的情绪,是她攥着他衣袖哭着央求他要一个家的时候。 席夏看得移不开眼。 她手忙脚乱地钻进车里,一边递给他咖啡,脸上下意识扬起笑意。 见贺霆云伸出手,席夏连遗失许久的分享欲都死灰复燃了起来,甚至没头没脑地感谢他给自己多攒了一杯的积分。 “客气。”贺霆云接过咖啡。 修长的指尖擦过席夏的手背,酥酥麻麻。 她晃神,心里一悸。 屏住了呼吸。 满眼都是两人肢体接触的微热,耳畔是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却完全没有听进去他对这不够合理的营销策略的随口评价。 她听不太懂商业分析。 只记得最后的结论是,这样的模式会使品牌变得廉价,经营并不能长久。 “不知道,也许会亏吧。”席夏收回视线,淡淡回答祝予凝的问题。 咖啡店能不能做长久,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至少它运营的年限,已经比她和贺霆云的婚姻要久多了。 “这条街上有很多人,一心扑在做歌上。不知道有没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但为了那么一天,宁愿倒贴钱做歌。我们只关心积分能折多少钱,会不会赔本,不是我们考虑的事情。” 席夏看向窗外,对着自己的倒影弯了一下嘴角。 眼神黯淡,笑意微讽:“可能因为我们不是大小姐大少爷,只会被薅羊毛的简单快乐吸引。” 就算赔本了,关店了,也还是会有下一家开起来。 大家都为了生存奔波而已。 祝予凝听见她说“大少爷”三个字的时候,眸光闪烁了一下。 她和席夏才认识几天,如果有什么值得她刻意留下自己聊天,怕不是只有那位贺大少爷。他不回她的消息,没想到他的小妻子倒是给出了回答。 想到那天戛然而止的聚会,祝予凝的第六感爆棚,她隐隐约约有点思路,不禁按了按太阳穴。 “贺霆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 席夏睫羽轻颤,逃离了许多天,还是没逃过从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还没开口,心中就升气一股莫名愤懑。 她又没有处理过丈夫情人的经验!谁能告诉她这个时候该怎么回复才能显得自己不那么狼狈? 祝予凝敏锐地拧起眉,继续追问:“和我有关?” 席夏慢慢吞吞地斟酌措辞:“14号晚上,你们见过面吗?” “那不是聚会前一天?没有。” 祝予凝把自己的行程表递给她看。 “那天上午在南市的新剧宣传采访,下午是我的私人行程,一家香水品牌的VIP品鉴沙龙,15号中午飞机回来,我就直接去姜炎的会所了。” “香水……品牌?” 席夏喃喃道,脑子里有些乱。 贺霆云出差的行业大会和南市相隔几个省市,可如果他们的行程都不重合,那他身上的香气,是哪来的? 祝予凝听见她的喃语,福至心灵:“按理说,这事不应该我来告诉你,但没办法,你都问到我这儿了,有什么误会尽快解开。” 她拿过手机,找到不久之前的聊天记录。 <